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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布時間:2013-02-16 17:41 來源:網易 編輯:釋天
十仔整個下午都在跟蹤那群陌生人。他敢肯定他們都是有錢人。他們的動作、著裝和穿過市集時自信的步態(tài)無不表明了這一點。在這個艱難的世道里,辨別潛在目標有沒有錢是十仔賴以為生的技能。
目標一共是四個人——從他們寬大的斗篷上判斷,應該是四個北方人。如果說不合時令的服裝還不足以證明這些新面孔是外鄉(xiāng)人的話,那么他們選擇賈古做向導就毫無疑問地表明了這一點。那個錦魚人老酒鬼大部分時間都在市集附近那個污濁的小池塘邊打盹。作為一個錦魚人,賈古相當瘦弱,總是喃喃自語,還掉鱗片。那些體面人為什么會選他當向導呢?十仔很不理解。無論如何,他們給的報酬肯定很不錯,因為賈古表現(xiàn)出了難得的熱情,一路上指點著半山市集平平無奇的風光,把它們夸得好像青龍寺里的千年古跡一樣。
而那四個旅行者卻很安靜,對魚人的滑稽表現(xiàn)毫無反應。顯然這些熊貓人更想要一個安靜的、能直接帶他們前往目的地的向導,并已經對自己的決定感到后悔了。
十仔靠在小巷邊的墻上,試著讓自己的腦子動起來。在肚皮空空的情況下思考是很困難的,可要是不動腦子,他就得繼續(xù)挨餓。這一季的收成很差,就連四風谷也未能幸免。農夫們更加緊張自己的貨物了,商路上的護衛(wèi)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多。他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他的上一頓飯只有一個桃子。在水果商推著小車經過市集時,它從車子上上滾了下來?;蛘哒f……它看來是自己滾落的,當時小車正好經過坐在陰影里的十仔身邊。季旺金的“粗心”給十仔帶來過不少好處。他很想謝謝這個慷慨的商人……可并不打算因此而放過他。否則作為一個小偷,他又該怎么活下去呢?
是的,小偷。十仔對此自己的所作所為并不自豪。如果他父親還活著,那個老實人一定會難過地絞緊雙爪的。
但一個人改變不了整個世道。
那群人又開始前進了。賈古剛剛在義商壇發(fā)表完一通聲情并茂的演講。可賈古的客戶并沒有做出反應——也沒有因為他大張雙臂,把自己擺成一棵巨大的桃綸樹而打賞他——于是他只能聳聳肩,繼續(xù)前行。陌生人們緊隨其后,其中一個還搖了搖頭。
此時十仔已經可以肯定,他們是要去阡陌客議會。那個方向上只有這一處重要建筑。這些富有的陌生人肯定是來找這個強大的農夫組織的,可能是想談生意什么的。一群商人?也許吧。這也正好了解釋了他們寬大的曳地斗篷、圓滾滾的肚子,以及——如果十仔沒看錯的話——沉甸甸的、裝滿了金幣的口袋和錢包。經過仔細觀察,他注意到這些旅行者腰間的黑衣都鼓了起來。那是藏在衣服下的錢幣。十仔的手指捻動著。
當一行人經過福澤橋時,意外發(fā)生了。食品商納姆?鐵掌正好推著一輛堆滿鮭魚的小車走到橋的正中央。小車一側的輪子悄悄松脫了,當納姆向走近的旅行者揮手致意時,它突然被沉重的分量壓垮了。這個敦實的食品商震驚而無助地眼看著超重的小車翻倒在地,將一整夜的漁獲傾倒在橋面上。
“不!不!”他大叫著,嘴邊的胡須隨著懊惱的叫聲而震顫。
濕滑的銀白色洪流漫過橋板,在兩邊高起的護欄的阻擋下直接沖向嚇壞了的賈古和他的客人們。那個可憐的錦魚人顯然還醉著,好像呼應納姆一樣,對著撲面而來的鮭魚大叫——“不!不!”——并徒勞地揮舞雙手,以一種近乎哀求的姿態(tài)想要擋開那些魚??赡切┧赖舻孽q魚沒有理會他。
這場濕滑的突然襲擊將一行人都湮沒了。十仔想象著被一堆濕漉漉的死魚砸到身上的感覺——還有那種腥味,頓時苦了臉。幾秒之后,鮭魚如潮水般涌過,剩下的魚從橋欄的間隙中滑了出去,掉進下面的小溪里。那四個熊貓人商人從一開始就蹲在地上,抓住了橋板以防摔倒,并互相攙扶著后退。賈古則被海量的魚沖進了水里,一直沒有冒出頭來。不過這一點也不嚇人,反而很滑稽——作為錦魚人,那個醉鬼在水里比在陸地上更自在。當納姆的家人和其他村民匆匆趕來時,市集方向傳來了驚呼聲和哄笑聲。
十仔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悄無聲息地走出陰影,他跟著人群一起向傾覆的小車跑去。他十四歲的身體輕盈而瘦小,毛皮上的斑塊也不像大多數(shù)熊貓人那么白,而是灰色的,在混亂的人群中毫不起眼。他向來如此。作為一個貧苦的蕪菁菜農家的幼子,他連名字都只是按照家里的排行來取的,不起眼似乎成了他的某種特長。
父親過世后,他的前五個哥哥分割了家里的財產,可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五分之一的貧瘠農場剛夠養(yǎng)活他們自己;如果所有人都要挨餓,那么繼續(xù)分下去又有什么意義呢?于是,剩下五個較小的孩子就只能做出選擇,要么留下當雇農……或者離開。十仔選擇了離開,這讓他的兄弟姐妹們松了一口氣。那個農場沒有小熊貓人立足的余地。他甚至懷疑他們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不見了。
在前方,他可以看見鐵掌家的人正在設法修理推車,而其他人則用籃子、鍋子和圍裙盡力收拾散落的魚。納姆走向四個陌生人,低著頭向他們表達誠摯的歉意。十仔本以為那四個富商會對這場濕淋淋的“歡迎儀式”大發(fā)雷霆??勺屗泽@的是,他們居然在笑——當他們掃掉帽子上的魚鱗,互相拍打肩膀時,溫和而響亮的笑聲震動了整座橋。一個旅行者從領子里拉出一條大魚交給納姆,還對他點了點頭。他們的幽默感令食品商松了口氣,連忙走到另一邊去監(jiān)督收拾工作了。鮭魚的價格很高,而且他的小車已經好幾個月沒有裝得那么滿過了。
十仔靠了過去,默默地跟著鐵掌家的其他人一起收拾地上的魚。當他靠近那些旅行者時,假裝滑了一跤,并撞上了其中最魁梧的那個。當那個商人轉過身來時,十仔倒吸了一口冷氣。一條刀疤從他的眉骨一直劈到臉頰,原本是眼睛的地方戴著一個眼罩。那個商人顯然對這種反應習以為常了,他微笑著扶起十仔,提醒他在濕地板上要小心。他的聲音堅定而和善,讓年輕的小偷對于偷這個善良人的錢頗感內疚。
但是好心是填不飽肚子的。
十仔像一個單純的鄉(xiāng)下孩子那樣怯怯地鞠了一躬,然后走開了。從商人斗篷里摸來的皮革錢袋就藏在他破舊的外套下,他已經迫不及待想看看自己的收獲了。黃金?好像不夠重。珠寶?有可能?;蛟S足夠買一些熱騰騰的飯菜和一條新毯子了,他暗自期望。冬天很快就要來臨,十仔很擔憂嚴寒的氣候。小熊貓人同時也藏起了幾條小魚,可他并不想繼續(xù)冒險。他的胃又開始咕咕叫了。
他走到市集邊上,假裝拍打著袖子上的魚鱗,一邊觀察著身后的動靜。沒有人注意到十仔的離開,所有人都在搶收鮭魚,以免它們被緩緩流動的溪水全部沖走。他從外套里拿出錢袋,迅速解開了收口的皮繩,將里面的東西倒在爪子上。
那不是黃金,也不是珠寶,而是一個卷軸。十仔的心沉了下去。這個愚蠢的卷軸軸桿是銅質短棍,兩邊有象牙的桿蓋。他拿起這個精致的卷軸,弄破了上面的封蠟,想看看能不能把桿子抽出來。那些象牙或許能賣出幾個錢。
他的眼睛掃過紙面,無意識地掃視著上面的文字。幾年前,七仔教過弟弟讀書,這樣他至少能在豐收后幫忙算個帳什么的。十仔學得很快,他發(fā)現(xiàn)這個技能很管用。在無人照管的貨攤上偷東西時,它能幫助他決定該偷哪個袋子。這封信用一種有力而潦草的字體寫成,上面的內容令腹中空空的十仔越讀越心驚。
這可不是商人的口吻。
可敬的衛(wèi)士。這些旅行者不是來做買賣的。卷軸底部的徽記令十仔屏住了呼吸。這是一個非常簡潔的徽記,在一個圓環(huán)中用曲線勾勒出一個怒吼的白虎頭像。
影蹤派!
突然,身后的橋上起了一陣騷動。十仔轉過身,迅速將卷軸塞進外套里。賈古從水里冒了出來,戟指大叫:“小偷!我親愛的老板們被偷啦!小偷!小偷!”
他指的人是十仔。
一開始,沒人知道這個歇斯底里的錦魚人在說什么。有些人懷疑地看著十仔,有些人則在嘲弄賈古,對他的醉話不屑一顧。但被十仔當做目標的那個魁梧熊貓人摸了摸口袋,然后迅速向同伴們做了個手勢。他們的斗篷滑落下來,露出了下面的武器——長劍、長矛和大刀在陽光下閃著危險的冷光。是的,他們身上的確藏了東西。十仔至少猜對了一半。
該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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